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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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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無咎若是想要去一個地方,這天下之大,能夠攔下他的人還真的不多。

說來奇怪,師無咎對自己的出生來歷幾乎半點都不記得,但是對於妖族之事卻是記得清清楚楚。甚至,等他到了妖皇宮,看見這宮中的一草一木,都能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絲熟悉感來。

師無咎不再飛行,而是直接落了下來。

他看著周遭這些熟悉的景物,記憶就像是連綿不絕的畫卷,一幅幅的展示在他的面前。

記憶裏的人和他長得一模一樣,只是神色眉宇之中帶著的孤傲憂郁之色卻和他大相徑庭。僅僅一眼,師無咎就能肯定,此人絕對不是自己。

這個人,會是師還真麽?

師還真百無聊賴的在妖皇宮內行走,一遍一遍又一遍,看著頗有些孤寂。突然,師還真的目光被草叢裏的一朵淡黃色的花苞吸引了。

那種花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品種,按道理來說應該是不可能出現在妖皇宮裏的。或許是風將它的種子吹了過來,又或者是它不小心混雜在其他種子裏一起進來了。

它看起來又小,又可愛。

此時,它似乎正在努力的開花。

師還真也不知道在想什麽,幹脆就直接坐了下來,直接盯著這一朵花苞,看它能不能看出來。

等了大約兩天,這朵黃色的小花苞完全綻放,花瓣舒展,看起來比不得其他的鮮花一樣艷麗多姿,但在這草叢之後,也別有一番滋味。

師還真靜靜的看著,臉上帶了一點笑容。

天降暴雨,狂風大作,周遭的那些靈花靈草生命堅韌,半點也不懼。然而對這朵普通的小黃花來說,卻是致命的危險。

眼看著,它的根莖就要被狂風吹散,師還真下意識的伸出了手,想要給它擋住風。

然而,在師還真的手接近那朵小黃花的剎那,小黃花就瞬間被灼熱的火焰焚燒,整個草叢都隨之化為灰燼。

師還真怔在原地,過了好一會兒,才慢慢的收回手。

他苦笑了一會兒,不再停留看這妖皇宮的任何事物,獨自一人慢慢的走了回去。

“這世上,有什麽東西是我能夠真正碰到的呢?”師還真喃喃自語道。

說完之後,師還真很快又收斂起了全部情緒,他大概也只允許自己在無人的時候才露出這麽一點真實的感覺來吧。

師還真的這句話,師無咎記得牢牢的。

他捂住自己的胸口,總覺得那種孤寂之感也幾乎將他給壓垮一樣。

呸,這不是本座的感覺,是那個師還真的。

本座可沒有這種要命的天賦,碰誰誰死什麽的,他不孤獨誰孤獨?

原以為玉思之前說的聖妖皇大帝乃是逆天而成的鳳凰,體內火氣非比尋常,常人莫能近身只是誇張的說法。如今一看,分明是玉思說的簡單了!

師還真體內的火氣,分明已經強大到他難以控制了。只要他想,怕是連準聖都能被燒的重傷。如此威力,他在世的時候,沒有什麽人膽敢打妖族的主意就能夠理解了。

過了好一會兒,師無咎感覺到不屬於自己的感覺逐漸散去,心裏才稍微好受了一點。

“這麽一看,本座不是師還真,說不定還是好事。”至此,師無咎才真正將自己和師還真兩個人徹底分開。

他喜歡玩,喜歡鬧,還喜歡去各處閑逛,喜歡享受別人對自己的崇拜。一想到他要真是師還真,必須常年的呆在這妖皇宮裏,為了妖族的事情鞠躬盡瘁,而且還要控制自己和外界的距離,免得一不小心就鬧出人命來,那也未免太慘了。

師無咎心有餘悸,總覺得自己是逃過一場大難了。

恰在這時,妖皇宮內又出現了一點動靜。

師無咎立刻朝著那邊飛了過去。

那裏是閉關的場所,看來那個玉霜小兒要出關了!

還沒到閉關之地,師無咎就發現了在門外守候的玉思,當即就給自己施加了一個屏蔽氣息的法術,免得被玉思發現什麽端倪。

玉思好歹也是妖族的大長老,實力不夠小覷。

閉關的玄金石門緩緩打開,從門內走出了一個雪膚花貌的青年人來。

青年人的肌膚白的可怕,頭發也是銀色,唯有一雙眼睛帶著淡淡的灰色,使得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活人而並不是一個玉雕。

單論模樣,他看起來比玉思還要大兩歲,實在難以相信,玉思和他是爺孫關系。

靈玉一族若是有成精的,他們本體的顏色就會體現到他的妖身之上。譬如這玉霜,從名字到模樣,都可以知道他乃是一塊白玉。

而玉思,沒有記錯的應該是一塊綠玉。

“爺爺。”玉霜出現的剎那,就連師無咎也感覺到周遭的空氣都為之一清,叫人心曠神怡。

咦?

師無咎眨了眨眼,好像明白了什麽。

“看起來,你已經窺探到了大道邊緣了。”玉思見自家孫兒如今的修為,臉上也是大為喜悅。他早知自家孫兒資質出眾,沒想到可以出色到這樣的地步。

如今的玉霜,距離準聖門檻又近了一步。

也許再過個幾萬年,玉霜還真的能夠試著沖擊一下準聖呢。

“爺爺,我成不了準聖的。”玉霜卻像是看穿了玉思的想法一樣,緩緩搖頭,“我有玉無心,能夠修行至此,能夠化為人形,已經是得了聖妖皇陛下的點化之功,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,我此生只能如此了。”

“……是爺爺的錯,當初不該早早的將你從石頭當中取出來。”玉思有些愧疚,“要是讓你凝結出石心出來之後就好了。”

“若是那樣,也許我早就被人族給偷挖走了。”玉思臉上帶了一點笑容出來,“爺爺何必如此在意?正因我沒有石心,我才能毫無掛礙的修行。”

哎呀!

師無咎總算想起來了。

他就說這玉霜看著怎麽這麽眼熟?

好像以前玉思大長老有一次急急忙忙的外出,連告假都忘了。等到他回來的時候,就抱著一塊巨大的白玉,那白玉中間被人挖了一塊,隱隱處於破碎的邊緣。

玉思跪在了師還真面前,請求師還真寬恕。

那一塊乃是妖族最為珍貴的九魄靈玉。九魄千轉,需要無數機緣巧合才能凝聚而成。結果那來到妖族游歷的人族不識寶物,將它當成是普通白玉,幾乎將它給砍斷,還一劍挖走了它的石心。

殊不知,離開了九魄靈玉的石心,不到一瞬間就會化為普通玉璧,半點效果也沒有。

那一塊巨大的白玉,本來是玉思長老一族準備獻給師還真的。有了這九魄靈玉,就能壓制師還真體內的火氣,讓他起碼不至於常年無法碰觸外物。

“罷了,就算九魄靈玉完整,也未必能夠壓制我體內的火氣。”師還真笑著搖頭,“我見這九魄靈玉,玉氣成霜,隱隱有一場機緣。既然如今已經遭了難,便不需再為我犧牲了。我這裏恰好有一瓶帝流漿,用來修補它的裂痕,等到時機成熟,它化人形而出,便是你的孫兒了。”

這玉霜,大概就是當初的九魄靈玉了。

師無咎忍不住想到,沒想到這種靈玉也能成精?越是逆天的寶物,想要開啟靈智的可能性就越低。若不是失去了石心,這九魄靈玉怕是沒有辦法凝結為人形。

但若是成功凝結人形,它之資質必定在眾人之上。

怪不得這玉霜可以穩坐這妖皇之位了,倒也名不虛傳。

師無咎稍稍放下心來。

既然是老相識,這妖皇之位給他坐了,也不算虧。

“終究是少了一部分。”若是沒有見到玉霜有這樣的資質和機緣也就罷了,可如今見到玉霜有這樣的修為,玉思哪裏能夠不為他籌謀,“那人族的神藏留在我們逍遙天的秘境即將出世,神藏虧欠我妖族甚多,他的秘境裏,必定留有不少好東西。也許,有能夠彌補你石心的東西在。”

“神藏聖人和我妖族之間,的確有千絲萬縷的因果。”玉霜聽聞爺爺此言,也讚同的點了點頭,“只是他的秘境一開,這九天十界的大能怕是都要過來。”

“我已經和人皇聯系過了。”玉思示意玉霜不用太過擔心,“之前幾次神藏聖人饋贈的事情,已經讓紅塵天的凡間、修真界和仙界都不得安寧,只是那都是人族內部之事,人皇不好出手。如今這秘境涉及到我妖族和人族的和平,他身為人皇,必要出手的。”

“人皇席朱別的都好,就是有些太過心慈手軟。”玉思也覺得人生無常,“當初競爭人皇之位的有好些個仙人,最後還是席朱成了人皇。當初我還覺得伏羲道場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,怎麽會選心腸柔軟的席朱?如今看來,正因席朱心腸柔軟,才能和妖族攜手共渡難關。”

玉霜也深以為然。

“那秘境是神藏聖人最後留下來的東西,紅塵天和是非天內不少大能都擁有開啟秘境的鑰匙。好在那秘境只能容納一定人數進入,那些大能們也是不會輕易將消息告知他人的。”玉霜的口氣頗為嘲諷,“人族仙人嘴上說著和魔道勢不兩立,但在聯手隱瞞秘境一事上,可以說是合作的天衣無縫。”

為何荔居和清邪燈之事,吸引到的大能有限?因為那些真正的頂級大能都知道,這兩者不過是邊角零碎而已,可出手可不出手的,端看有沒有閑暇而已。

真正需要爭搶的寶物,在逍遙天內的秘境裏!

那秘境本是神藏聖人的隨身寶庫,在聖人隕落之後就化為秘境。秘境當中,有著無數寶物。

甚至有人猜測,在那秘境的最深處,說不定有大道聖兵!

生死簿消失多年,半點消息也無。

但偏偏關於神藏聖人的傳聞裏,就有那麽一個和大道聖兵相關的消息。

“神藏從準聖到聖人,跨越的時間太短。他當初一介剛成聖的聖人,卻能力扛三名積年聖人而不落下風,手中必定有大道聖兵。”玉思雖然對神藏觀感不算太好,卻也得承認他的強大。

三千大道,萬法神藏的名號,不是吹出來的,而是神藏通過一場又一場的戰鬥打出來的。

那個時候起,就有不少人懷疑生死簿在神藏的手中了。只是人家後來成了聖人,別人就算有所猜測,也無能無力。

“如果秘境當中真的有生死簿便好了。”玉思幽幽嘆氣,“那生死簿是個燙手山芋,唯有聖人才能擁有。人族只怕會為了這生死簿鬧上個千年萬年,恰好可以讓我妖族休養生息。”

玉思的腦子很清楚,那生死簿是禍非福,落入妖族手中怕是也帶不來什麽好運氣,還是早早的將它給扔了好。

說不定神藏身為堂堂聖人都要隕落,就是那生死簿之故!

什麽?

這裏有神藏留下來的秘境?我怎麽不知道?

而且還傳言神藏秘境裏有生死簿?可生死簿分明是在小騙子的手中啊!

師無咎被這巨大的信息量給砸懵了,一時有些放松。

“爺爺,你……”玉霜正要說話,突然察覺到不對。

“什麽人?!”玉霜心中大駭,他居然直到現在才發現有人?對方到底在這裏隱藏了多久,聽到了多少?

玉霜在說話之際,就已經朝著師無咎所在的方向撲了過去。

師無咎也沒有想到,自己就稍微這麽一點兒的放松就被玉霜給抓了個正著。

他如今修為也太低了,而玉霜的修為又高過了他的想象。

要是真打起來,恐怕勝負只在五五之數。

師無咎不願戀戰,只要趕緊回去,好好告知周長庸這個消息。

可玉霜又如何能夠放他離開?

此人如此強大,又聽見了這麽多的秘密,若是放走他,怕是後患無窮。

玉霜窮追不舍,簡直要將人給煩死。

師無咎都不敢朝著周長庸的方向跑,不能將這麽一個敵人給引到周長庸那邊去。好在周長庸如今對生死簿掌握的還算不錯,只要他不主動拿出來,就不會被輕易發現。

不過就算是這樣,這個玉霜追的也太緊了一些。

師無咎更怨念了,那師還真和他到底是什麽關系?給了記憶給他,怎麽不將一身的修為也順帶給了啊。

眼看著玉霜越追越緊,時間再耗下去,怕是要讓小騙子擔心。到時候,小騙子要是真的送上來門來可怎麽辦?

想起這玉霜和玉思之前說的話,師無咎也顧不得臉面問題了。

他將自己臉上的面具取下,陡然轉身,朝著玉霜露出真容,仿照記憶裏師還真那孤傲憂郁的模樣,沖著玉霜輕聲喊了一句,“玉霜。”

玉霜頓時楞住,臉上滿是不可置信。

“妖……妖皇陛下……”

趁著玉霜發楞的時候,師無咎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
玉霜還有些回不過神來。

等到玉思追上來的時候,看見的就是玉霜這一臉呆滯的模樣,差點以為自家孫兒是中邪了。

“爺爺,我……我……”玉霜抓住玉思的肩膀 ,艱難的將話語說了出來,“我看見聖妖皇陛下了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師無咎幾乎是逃一樣的回到了周長庸的房間裏。

天色已經大亮,周長庸卻不在房間裏,估計是出去找那只孔雀了。

也好,讓他好好平穩一下心情。

師無咎躺在周長庸的床上,學著周長庸的樣子,將自己聽見的消息一點點的列出來,也先試著分析一下,說不定能夠有什麽線索呢?

周長庸此時還並不知道師無咎出去跑一趟,已經得知了一個重要至極的秘密。不過就算他知道了,大概也只能感嘆一聲“傻人有傻福”。師無咎能夠活蹦亂跳到這個時候,老天爺對他還是有所偏愛的。

按照約定,周長庸再度來到了海市,等著和孔舒見面,將那顆海蟲琥珀直接送上。

孔舒卻是遲疑了許久,才過來。

宴會之後,他已經知道孔夷攔下了周長庸要購買海蟲琥珀的消息。雖然周長庸當時拒絕,但聽說後來孔夷又派人帶著一大堆的寶物前去,說不定周長庸已經將琥珀給賣了出去。

但思來想去,孔舒還是決定來一趟。

也許,他的運氣沒有這麽差呢?

孔舒本就是抱著一分希望前來,就算周長庸不在,他也怪不得人家。可等他見到周長庸當真在此的時候,還是忍不住高興了一把。

妖族之中,還是有守諾的人的!

孔舒如今在孔雀族裏雖然不比孔夷,但還是十分受重視的。孔雀族的高傲個性在他身上也體現的十足。若是昨天周長庸爽快答應將琥珀賣他,他怕是轉眼就會將周長庸拋到腦後。

可現在周長庸拒絕了孔夷,遵守諾言前來,這就讓孔舒真正的生出了一點結交之心來。

能夠遵守諾言的人,怎麽也不會是一個壞人。

孔舒連忙上前,對著周長庸笑道,“勞煩道友久等了,不如我們先去找一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如何?”

周長庸矜持的點點頭,“那就有勞了。”

“哪裏。”

周長庸自然知道孔舒的前後態度為何會有這麽巨大的變化,說來也都是托了孔夷的福。

果然,他們是死對頭,拒絕了其中一個,才能得到另一個的友誼。

周長庸若是誠心想要和一個人結交,那便沒有什麽人是他交不到的朋友。

很快,孔舒就發現眼前的這個人簡直是他理想友人的化身。不然重諾,而且十分重情。他分明是被孔夷刁難的那一個,居然還在孔舒面前說孔夷的好話,同時又提醒孔舒,孔夷這樣的人雖然是有血緣的兄弟,但只要維持表面的客氣就好,不需要太過交心。

周長庸這些話,正好戳中了孔舒心中的想法。

他也的確顧忌和孔夷之間的血緣關系,不願意和孔夷鬧個你死我活。孔雀一族子嗣稀少,年輕一輩更是一雙手就能數得過來。他若是和孔夷兩個人鬥的不可開交,恐怕會給族裏的兄弟姐妹們做一個壞榜樣。

“我也想要和孔夷維持好關系,只是他一直將我看成是敵人。如今,他在族裏的地位已經超過我,卻還是不願意和我放開心結。我想來想去,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得罪了他,才會讓他如此。”孔舒也是莫名的很,他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,就算有什麽小恩怨也是一笑而過吧。

“或許,是他不甘心吧。”周長庸漫不經心的說道,“常年活在另一個人的陰影之下,自然會生出許多不甘來。在這一點上,妖族和人族也沒有什麽區別。”

“我自問對待每一個兄弟姐妹都是平等的。”孔舒嘆氣不已,“如今我還說這些說什麽呢?等他成了這一次比賽的魁首,面見妖皇陛下之後,族裏就會將他確定為下一任的族長,到時候,他大概就不會再和我過不去了。我也只想和小暖一起修行,到時候出門游歷一番,也看看那人族的紅塵天是個什麽樣子?”

孔舒口中的小暖,名為孔暖,是孔雀一族裏難得的雌孔雀,也是從小和孔舒定下婚約的人。

對妖族來說,繁衍子嗣是和修行同等重要的大事。孔舒體內有一半的鳳凰血,若是能夠多生幾個小孔雀,對孔雀一族來說都是好事。因此,孔暖早早的就和孔舒定下婚約。等到他們年紀差不多了,就可以開始結為道侶了。

妖族要孕育子嗣的時間太長了,自然要早一點好。

“實不相瞞,那顆海蟲琥珀,也是我想要送給小暖的。”孔舒提起自己的未婚妻,臉上的笑容就顯得真實多了,“我和孔夷相爭這幾年,也是小暖一直在身邊鼓勵我。族中人都勸她換一個婚約者,她都拒絕了,一直在等我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周長庸將孔舒想要的那顆海蟲琥珀直接拿了出來,遞到孔舒面前,“若是孔兄你和我說這是送給你未婚妻的,我早就送你了。”

“此事哪裏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?”孔舒有些害羞,大概年輕人提起心上人的時候都這樣吧。

“周兄可有心上人?”孔舒認為自己說起了自己的心上人,周長庸也應該說一下自己的,才算是公平。

朋友之間,就是如此的吧。

要不怎麽說妖族人都有些直腸子呢?

周長庸哭笑不得,“我的心上人可不喜歡這樣的琥珀。”

卻是沒有直接回答。

就師無咎那個個性,要是送他琥珀,他怕是要炸,還會抱怨為什麽不多送五十幾個湊成一副麻將。

周長庸想到這裏,又沈思了起來。

為什麽提起心上人這個話題,他第一反應會是師無咎啊?

是不是,哪裏出了一點問題?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師無咎:啊欠——誰在背後念叨我?

周長庸:孔舒吧,他挑起的話題。

孔舒:冤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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